浮云潺潺,暑假依然,每到這個時候,記憶的彎弓總是將我彈回小時候那無憂無慮時光里,那是我所懷念和追求的。舅舅家的生活已在我心中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印痕,經(jīng)常在夢中敲打我的心房。
前幾日假期,突然很想去舅舅家。跟老公商量了一下,帶著孩子開車便去了,這還是第一次帶兒子來舅舅家。時隔多年,想起兒時去舅舅家還是泥濘不堪的土路,當走在寬廣的柏油路上,發(fā)現(xiàn)一切都變了,而童年的記憶卻歷歷在目。
童年的記憶,很多都來自舅舅家的小菜園,外婆后面的土房子,還有房子后面養(yǎng)的小雞小豬。我記得土房子的墻上有一個洞,洞里放了很多黑白頭發(fā),小時候覺得特別神秘,總是想探索那些頭發(fā)背后的故事,其實只是外婆習慣性收集的掉發(fā),F(xiàn)在想想,這絲線一樣的頭發(fā),緊緊相連,環(huán)環(huán)緊扣,那不僅僅是外婆的習慣,更是外婆對兒女們牽牽繞繞的思念與不舍。在外婆年輕的時候,從軍的大舅因公務離開人世,失去孩子是多么痛心。而屋漏偏逢連陰雨,沒過多久,外爺和大姨相繼撒手人寰。白發(fā)人送黑發(fā)人,接二連三的事情,從此外婆一蹶不振,身體一天不如一天,每次提到這些往事,外婆眼淚都止不住的流。
穿過后面土房子的后門,是一條小土路,土路旁邊是一條小水渠。在沒有水的夏天,總是野草茂盛,我們會在水渠里挖根部有點甜的“甜甜根”,還有一種帶點甜味的絨毛樣草。沿著土路一直走,就到了外婆家的菜地,這里簡直是我們這些孩子的樂園。清脆爽口的黃瓜、酸甜多汁的西紅柿,摘下來到水渠邊上洗一洗就可以下口,新鮮可愛,簡直可以算是我童年最愛。滿地的茄子、辣椒、南瓜,總是空手而來,滿載而歸。
兒子很喜歡舅爺家,和小姨家的小妹妹、小弟弟不停在房子里跑來跑去,三個小朋友玩的不亦樂乎,就像小時候我們這些表兄妹在外婆家各種淘氣搗亂一樣。突然發(fā)現(xiàn),我們這些小時候在舅舅家調皮搗蛋的主力軍,竟然也已經(jīng)換了下一輩,而我們也都已經(jīng)為人父母了。
子欲養(yǎng)而親不待,外婆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離世多年,老房子也已經(jīng)大變樣。舅舅和舅媽也不再是記憶中年輕的模樣,小姨亦是兩鬢斑白。歲月如梭,我們的童年終究只會成為回憶,歲月給予了多少,就會收回多少,給了人生經(jīng)歷,收回了年輕的容貌。給予了我們新的親人家人,卻也失去了很多最親近敬愛的人。
也許在很多年以后,兒子也會這樣回憶他的童年,回憶起舅爺、姨奶,還有一起玩耍的表兄妹們!
輕淺的時光,靜靜地流淌。時間的膠片,卷起又展開。季節(jié)的風,吹散了云浮。親親無人但有影,外婆雖然去了極樂世界,但是她的影子和童年的這段記憶卻一直駐扎在我的心里,結實茂盛,生生不息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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