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是老舍筆下詩境濟南里畫龍點睛的一筆;她是郁達夫筆下最好的去處;她是劉白羽筆下美麗的伊犁河谷,她是秋,是如詩如畫的秋,是令人如癡如醉的秋。
西北的秋天說來就來,哪怕一日前還是陽光暴曬、酷暑難當,來陣風,下場雨,一夜之間秋就粉墨登場了。西北的四季,有著不同的迷人之處,我獨愛秋的明媚、清朗和詩意。秋高氣爽,酷熱的天氣一去不復返,被夏主宰的人與草木終于可以喘口氣,歇歇腳,走進這詩寫一般的秋季。
秋天,一切都是那么明媚。陽光收斂了暴脾氣,灑下柔和的光輝。天地之間,充盈著金燦燦的光芒,那光芒不灼人,也不咄咄逼人,是清透的,是潤物無聲的,如水一樣流淌。大雁馱起了一縷陽光,飛向南方;樹葉收藏起一縷陽光,飄向大地;稻谷留住了一縷陽光,換上豐收的金裝;玉米包住了一縷陽光,咧開了金燦燦的嘴巴。我想,明媚如果有顏色,那一定是金黃色,是秋的陽光、秋的落葉、秋的谷物,溫柔了天空、溫柔了視線。
秋天,一切都是那么清朗。天高云淡,水淺風柔,遠山把天撐到最高處,樹木把大地踏向更深處,天與地,豁然開朗,留下一望無際的瓦藍,洗著夏日的塵埃。云朵是慢的,流水是慢的,風是柔和的,水是清淺的,就連往日的秋蟲聲,都變得可親了,尤其是夜晚,清夜無塵,月色如銀,水洗一般,透著明白的光。秋蟲躲在碎瓦舊磚的底下,賣力地吟唱,吟唱屬于它們最后的清歌。徐徐涼風,撥弄著月亮前的流云,輕羅小扇,流螢點點,好像清澈的泉水流進了秋的詩心。
如果我是畫家,我一定會用秋天金黃火紅的落葉、成熟的莊稼畫上一幅明亮的畫;如果我是歌唱家,我一定會與秋天的泉水、小溪、飛鳥、蟲兒,唱一首大合唱;如果我是詩人,我一定會用秋天的原野、流云,寫一首壯闊的詩……但我更想做一個散文大家,用秋天寫一首散文詩,記錄她用顏色寫出的句子,用聲音寫出的韻腳,用清風、明月寫出的“絕句”。但我只是一個普通人,一個沉醉在秋天的過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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